2007-3-4-对话记录

& 滴——

(女声) 元首?

(男声, 四周嘈杂) 艾恩娜?什么事?

(女声) 天气晴朗, 太阳出没在夜空的阴影之内。

他看了看窗外, 下午的阴翳天空飘散着雪花, 根本没什么所谓的太阳。

(男声) 万里无云, 北辰向西南落入神明手中。

(男声) ....部长冰蓝?怎么了?

瓦氏拿挺着胸脯, 站在医院的走廊里, 护士向他行礼, 推着手推车通过, 他心不在焉地微微点头, 侧身避开, 压低嗓子, 握住话机四处张望。

(女声) 你在医院?

(男声) 啊...我刚刚在看望孙女。

(女声) 请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

(男声) 出事了?

(女声) 关于外研究院。他们太快, 简直出乎意料。

瓦氏拿站在国家医院巨大建筑物的一脚, 四下里没有一个人影, 水珠从屋檐的冰锥上滴落。

(女声) 冰晶石与其智能体剖析项目, 这是AMI自行组织地项目之一，一开始我们没把他们的研究放在心上, 没想到那个研究组只用了短短几年就突破到如此境界。

瓦氏拿微微皱眉。

(男声) 那个叫欧沃的小子干的好事?

欧沃, 曾经是胡意志帝国矩阵研究院某研究组的核心成员之一。但他却将外研究院的研究项目披露给媒体, 给矩阵研究院和他——胡意志帝国元首都带来了不少负面影响。

(女声) 是的。我们没能把危险扼杀在襁褓之中, 他——整个研究组, 都知道的太多了。

(女声) IAMI需要国家的帮助, 元首。

(男声) 我无能为力。

瓦氏拿不耐烦地一口拒绝, IAMI是唯一一个能和元首平起平坐——甚至更高层的存在, 而且现在, 他心情不好。

(女声) 这些信息非常危险, 如果你向科技大臣施压，打散相关研究, 我们就得出手了。

(男声) 我知道!

屋檐上的冰凌断裂了, 掉在水泥地板上摔成了碎片。

瓦氏拿内心一通乱麻。

先是国内的老兵联名寄信抗议谴责他对冰晶石一族的各种行为, 然后被外国通讯社炒得不亦乐乎。

祸不单行, 外研究院的疯子们又自曝家丑——媒体把矛头指向国家最高领导人——而他对这个"非人道"项目甚至闻所未闻, 他也从未允许。

但他是一国之首, 享有最为强大的权力, 同时, 需要对一切负责。

他很紧张, 他的压力巨大, 魏启脉运动导致晶石价格上涨, 胡意志帝国重工承建的反应塔血本无归, 经济建设由于各种突然冒出的阻力陷入低迷状态。他整日操劳, 但事情却隐隐约约越来越糟, 他迷茫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们这帮混蛋！现在还抗议！抗议！不好好去奔小康给我玩抗议游行！"

他捂住电话, 大声吼叫着, 皮靴子剁在地上通通作响。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他深吸一口气, 想要平复心情。

...元首...对不起, 我们无能为力。, 医生的话语依然回响在耳边。

他眼角低垂, 瓦氏拿慢慢把脖子缩回衣领内, 高扬的眉毛渐渐下沉, 额头上的道道皱纹依然挥之不去。

孙女的病情又加重了。

他颓然靠在医院后门上, 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他不用遮掩自己的软弱与悲伤, 暂时。

当他听见医生对小艾的'死亡判决'时, 他愤怒, 他得忍着。

他后悔, 十多年来, 他无数次拒绝小艾单纯的请求, 他从来没能陪小艾享受一个完整的假期, 借口是他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文件。

他痛苦, 小艾身体早在四年前就有状况了, 他以为只是小打小闹, 哪能想到厄运突然降临。

他悲伤, 小艾躺在病床上, 她没有健康女孩的红润面庞, 他粗糙的手掌握着孙女的手心, 纤细的小臂似乎脆弱到一碰就碎。

他害怕, 害怕即将来临的现实。

他得忍着, 他是元首, 一国之长。

他捂着脸, 蜷缩在屋檐下方, 细碎的雪花钻进他斑斑点点的灰发。

元首已经老了。

(女声) 元首?

(女声) 元首?

(男声) ...淦, 好吧, 冰蓝, 我会想办法搞定媒体的。

(女声) 没那么简单。

(男声) ...转移那些人的注意力更加有效, 欧沃那小鬼还嫩, 最重要的东西似乎没告诉媒体, 如果我先让科技大臣承认部分事实，然后找个这方面的专家一起背黑锅, 随便搬点无关紧要的东西乱说一气, 自然就搞定了。

(女声) 那就好。

瓦氏拿知道, 冰蓝就等这一句话。给AMI或IAMI背锅也是历届元首的义务之一。

(男声) 你们自己善后, 我没精力管...以及, 欧沃的研究小组怎么处置？诉讼？排挤？制造非议？你们不能让他们继续前进更多了。

(女声) ...他很有才能。

(男声) 然后?

(女声) 我只觉得有点可惜，天妒英才，若是他能为我们服务，他便能从此以往无所顾忌地自由研究，他的才能也可以为我们所用，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