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赏胜利一着！》
“训练员，训练员！今天的比赛，我又是第一哦！”
被人群环绕着，被欢呼着的娇小身躯从中挤了出来，猛地扑在我身上，带着熟悉的触感，将我撞向地面。
是啊，她的身姿，被称为“帝王舞步”的跑姿，在赛场上无疑是最为潇洒强劲的身影。这样的比赛，我见证了许多，她无疑是一个极其出色的赛马娘。
“好啦好啦，帝王，这么多人在旁边看着呢。”我像往常一样，用手掌轻轻拍着趴在胸口的帝王，自从我们两个相遇，第一次赢得第一场比赛起，这就是每一场比赛后的惯例。
帝王一直都很有孩子气呢，不过我也很喜欢她的这一点就是了。
我笑着，将帝王一同扶起，接下来一同涌上来的，是无数的记者与欢呼着的人们。
“训练员和帝王，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这么完美的组合，已经连续四次制霸天皇赏了！”
“东海帝王小姐，你和训练员合作的很愉快啊，这样下去，一定能超越皇帝，成为新时代的赛马娘吧！”
“哼哼哼！我可是无敌的帝王哒！我的训练员，自然也是最棒的！”帝王娇小的手掌向前伸，对着记者的镜头，摆出了标志性的“V”手势。
那天真烂漫的笑容，也一同映入了眼前的镜头中。
“帝王，下一个目标，打算是什么呢？天皇赏春，有马纪念，天皇赏秋，菊花赏，日本杯等一系列G1赛事你都成功制霸了，可以说已经是和皇帝并肩的赛马娘了！”
“训练员先生，你有没有跟帝王商量好接下来的安排？”
“这个嘛……”我陷入了沉思。
是啊，全赛事制霸，帝王也已经完成了成就上超越皇帝的梦想，虽然帝王她肯定喜欢一直跑下去，但是作为训练员，我肯定还要考虑更加长远的事情安排。
“这个帝王大人已经有打算了咯，哼哼！是接下来的冬季梦之杯哒！”
的确，天皇赏秋之后的安排，便是最近的冬季梦之杯了，目白麦昆，特别周，小栗帽，无声铃鹿她们都会参加，这么多强手都在，而且能够在赛场上与“皇帝”正面对决，帝王肯定会想参加的，毫无疑问。
至于之后，我还没想好。
这时，帝王抓住了我，拉着我向赛场出口跑去。马娘强大的身体素质使得我失去了些许平衡。当然也有我没有丝毫防备的原因，帝王她还是很懂得控制力道的。
“训练员，现在该准备胜者舞台的表演了，快点快点！”帝王娇甜且又十分富有孩子气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看着帝王阳光灿烂的笑容，我暂时放下了所有的考虑。
“我一定会在离舞台最近的地方为你挥舞荧光棒的，你可要好好表演。”
我站在特雷森的训练跑道旁，手中的蒲扇时不时的扇着眼前正在煮着的特调胡萝卜关东煮。透过眼前升起的水雾，帝王正穿着训练服，在操场上一圈又一圈的跑着，做着她再熟悉不过的日常训练。
这既能训练赛马娘跑步时的注意力，也可以在帝王训练完后，给她及时的补充营养，可以说是一举两得的训练方案。
“接下来的事情啊……”我看着跑道上的帝王，出了神。
这时，一只手在突然间伸入煮着关东煮的锅中，揪出了一片胡萝卜切片。
“啊烫烫烫烫！”
接下来传入耳中的，是刺耳的惨叫声。
“你在干什么呢，黄金船？”我无语的转过头看向身边，“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把手直接伸入滚烫的水中拿胡萝卜片吧。”
“那是因为帝王的训练员你做的是在是太香了，我实在是忍不住嘛。”黄金船委屈的看着掉在地上的胡萝卜片，用嘴含着被烫伤的手指，嘟囔道。
“多谢夸奖，抵消你偷吃帝王东西的错了。”我微微笑着，“不然我还想向帝王告发你的。”
“多谢大人手下留情，啊不，嘴下，嘴下。”她笑的好不正经，在我旁边十分自然的坐了下来，手中又拿出了她常玩的魔方。
唉，黄金船在特雷森的众马娘中也是很有实力的，只是不正经。
“我想帝王也不会怎么样，她毕竟是个很好的孩子。”
她瞟了我一眼，嘿嘿的笑着。
怎么了嘛，神神秘秘的。
帝王也正好跑了过来，夕阳的光辉温柔的洒在她稚嫩的脸庞上，被汗水打湿的训练服是她一整天辛苦训练的奖章。
“最后一圈了哦，帝王！”我向着帝王跑来的方向喊道。毕竟帝王这孩子，总是不懂得训练的轻重，记得在刚刚接手她的训练的时候，她总是一边喊着自己是无敌的帝王，是要比肩会长大人的马娘，一边拼命训练，最后搞得第二天浑身酸痛，然后求着我，向我撒娇让我帮她放松肌肉来继续训练。
“训练员，我浑身好疼啊，想个办法让我继续训练好嘛，拜托。”
她双手合十，向我鞠躬请求的样子还浮现在我的面前，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些许弧度。
当然她最后也意识到这样子不行，在与我的约定下完全遵照我的训练方法。
“与训练员的约定，都会好好遵守，真是好孩子呢。”
在帝王经过我面前时，黄金船突然站了起来，追着帝王跑去。
这是，在干什么？
黄金船与帝王的距离不断的缩小，怎么说呢，不愧是曾经一穿十七的追马娘，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超过了训练了许久而体力下降的帝王。可能她只是兴起突然想跑跑吧，毕竟黄金船的行为在众马娘中是出了名的脱线。
这样子，帝王应该很快就会被远远地甩在身后吧。
但是。
在稍微的落后之后，帝王她便一直跟在黄金船的身后，并没有被拉得更开，反而慢慢的贴了上去。
不行，帝王今天的训练应该已经到极限了，再这么跑下去明天会很痛苦的。
“帝王！不要勉强自己！今天的你已经到极限了，再这么跑下去会伤到自己的！”我急忙放下蒲扇，朝着训练场大喊。
但是，帝王她并没有听我的话，一路紧紧跟在黄金船身后，就像。
就像她们两个，在赛场上一样。
最后，200米，半个身位。
我已经能清楚的看着帝王那痛苦的表情。明明、明明她是那么的难受，明明她是那么遵守约定的孩子，但是，她为什么不停下来呢？明明停下来，就好了啊。
她还在加速，就像她在那场最重要的有马纪念一样。
我仿佛感受到她炙热的视线向我投来，虽然她没有看着我。
棕色的风从我的身前吹过。
我跨入训练跑道，扶起摇摇欲坠的帝王的娇小身躯，令人心疼，却又怀念的感觉。
“训练员，我是第一哦。”她抬起头，从她疲惫的脸庞上挤出笑颜，轻声说道。
“都叫你不要那么拼命跑，我们之间的约定呢？”我一边责备她，一边将她抱起，走向那煮好的，热气腾腾的关东煮。
帝王娇小柔软的身躯蜷缩在我的怀中，她的汗水一并打湿了我的衣裳。
“对不起哦，训练员。”她的耳朵耷拉下来，意识到了自己违反了我们曾经的约定，“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黄金船在前面跑，我就很想去追，感觉不能落后呢。”
黄金船最后没有用全力，虽然她掩盖的很好，但我能看出来，若是用上全力，最后的半个身位，帝王必定是无法追上她的。她到底在干什么？是因为最后突然不想跑了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将帝王放下，从锅里舀了一勺汁水，吹凉，喂入帝王的小口中。
她也轻轻的吸吮着，真可爱啊。
“啊啊，帝王跑的真是快啊，不愧是能够与会长并肩的马娘。”
我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黄金船在训练场上捡回了自己在起跑时扔掉的魔方，一边向我们招手一边走来。
当她走到我身边，我正想问她减速的事时，但她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将食指放在嘴前，示意我不要说话。
“要好好珍惜哦，帝王的训练员~”
我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但她接下来就像没看见我的脸色一样，自顾自的走向训练场的出口。
“什么嘛。”我心想着，也顺带着自己喝了一口，话说，味道怎么这么淡。
一旁被我称好的食盐恰到好处的映入我的眼帘。糟了，刚才光顾着看帝王跑步，最后放盐的步骤忘了！
“帝王，今天的‘清淡版训练关东煮’味道怎么样？”我尴尬地看向将头搭在我肩膀上的帝王，试图掩饰我没放盐的现实。
“训练员，没放盐就直说嘛，我又不是那么容易被蒙骗过去的小孩子。而且那些盐，就在我的面前哦。”
啊哈哈，我为什么觉得我能忽悠的了帝王呢？
“不过，训练员做的关东煮，即使没放盐，也很好吃哦。”
“是，是吗？”我倒是觉得淡过头，帝王这番话倒是像在安慰我。
“那么……”
“不行。”那么这几个音节一出来，我便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了，食指轻轻将她想要蒙混过关的想法弹回，“破坏约定就是犯错误，这个自然是要受惩罚的。”
“那么训练员忘记放盐也是犯错误！”
“你刚才说了没放盐也很好吃吧，所以这不算错误，算临场发挥。”我呵呵笑着，巧妙地用刚才帝王说的话来反击她。
“怎么这样，训练员好狡猾！”
看着帝王将脸嘟得圆圆的，两只耳朵也扑腾个不停，感觉身心都被治愈了，在这一方面来说，似乎也是可以原谅的。
“下次不能再犯哦，明天全天休息，我不会给你安排训练。”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是嘴上还是不能留情，这毕竟也是为了帝王好。
“好……”帝王的刚刚立起来的耳朵，又耷拉下去了。
毕竟，她是那么的热爱跑步，以及沐浴在赛后的喝彩中。
但是，在刚才她与黄金船的赛跑中，明明没有任何的喝彩，观众也只有我一人，她却仍然全力在跑，认真的程度甚至与那场有马纪念一样。
而那股炙热的情感，像是她还有件没有赢得的比赛一样。她赢下了中央所有的G1赛事，而这却是只有我一人为观众，甚至称不上为比赛的比赛。
虽然赛马娘们热爱赛跑是天性，但是即使是中央并列最强赛马娘“皇帝”鲁道夫象征，现在也不至于有如此热烈的情感，甚至连梦之杯这种强者云集的比赛，所产生的感觉也比帝王的感觉要弱上几分。
“帝王，你还有什么特别想要参加并赢得的赛事吗？”
“训练员，你在说什么啊，每一场比赛我可是都特别想赢哦。”
是啊，我这不是白问嘛，对于赛马娘来说，这才是最为正常的回答。
“抱歉，问出了奇怪的问题。因为我觉得刚才帝王和黄金船的跑步中，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有吗……”帝王她看了看自己的双腿，看得出神。
“啊哈哈，黄金船她可是做出了宣战，我可是东海帝王，无敌的帝王！每一场我都会认真应对的，可不能输。”
是我的错觉吗，还是夕阳的光照，感觉帝王的脸，貌似微微泛起了红。
而且她的视线，忽地瞟开了。
看样子，不是真心话，或者说，话没说全，又或者，她实际上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训练员，别愣着了，关东煮还没加盐呢。”
“你说清淡的也好喝嘛，那就这样子咯。这也算惩罚的一部分。”
“啊，怎么这样……”
嘛，先不管了，这样的干劲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先把近在咫尺的梦之杯拿下，帝王的答案，依我的感觉，也许不久之后我就会知道的。
我听着帝王可爱的抱怨，同她嘻嘻哈哈的开着日常的玩笑——脑中同时这么想着。
梦之杯，很完美的落幕了。
结果，帝王和皇帝二者，在裁判反复对着录像带的确认下，判定为同时撞线。
说起来，这是二者第二次的正面对决，第一次，还是我刚接手帝王训练的第一场梦之杯。
那时的帝王，差了皇帝四个身位。
她是个很好的孩子，从来不想别人为她担心。
但我还依旧记得帝王那依偎在我怀中，用平常一样乐观的外表，小声诉说着自己的不甘。
虽然胜败是比赛常事，但是，我想让她一直一直赢，想一直看着她的笑颜。这是我那时的想法。
“那个曾经憧憬着我的孩子，那个小小的帝王，终于成长为我都几乎无法与之相匹的对手了啊。”
我看着胜者舞台中忙碌着，做着准备着的帝王时，身后传来了皇帝的声音。
“我一直相信她是最优秀的赛马娘。”我放下手中搬来的一箱应援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你也功不可没，帝王的训练员。”换好演出服的皇帝给我扔过来一瓶蜂蜜水，“帝王她给你的。”
我手忙脚乱地接住飞来的蜂蜜水，打开盖子微微饮了一口。
是她会喜欢的味道。
“只是做了些微不足道的工作。”
“你知道小栗帽吗？”皇帝并没有再谈论帝王的事情，而是向我提起了胜者舞台上的另一位马娘。
小栗帽，从地方上来的被称为“芦毛的怪物”的传奇赛马娘，东海帝王的强劲对手，也是这次梦之杯的第三名，我自然是知道她的。
“嗯。”
“她是被我从地方挖掘出来的，而她的第一任训练员，在地方那种不如中央的环境中，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完全发掘她的潜能。他即使很想同小栗帽一同创造新的时代，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放手，让小栗帽在中央接受更好的训练。”
“真是可惜，他们两位在分离的时候一定很难过吧。”
那毕竟是曾经共同为了一个目标倾注了许多心思的二人。
“她在比赛时的气势，我能感觉得到，我曾经在小栗帽的身上觉察到过，那种一定要实现某人的心愿，一定要在某人的目光下拼尽全力赢得比赛的气势。不过却又稍许有些不同，你应该也感觉到了。”
“你有足够的能力，帝王的训练员，充足，甚至溢出的能力。帝王，拜托你了。”
说完这句话后，皇帝便走向了胜者舞台，那个属于赛马娘最荣耀的舞台。
帝王她，站在舞台的最中央。看见皇帝走上舞台后，肯定也是向往常一样，亲切的一口一个会长的叫着吧。
我看着她，细细想着黄金船，以及皇帝所说过的话。
“一定要在某人的目光下拼尽全力赢得比赛的气势……”
为什么？感觉我应该知道答案。
胜者舞台准备开演的报幕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训练员！”我扭头看去，帝王在台上向我招着手，大声的向我喊道，“上次离的太远了，在台上我找不到你！”
“再近就到舞台上去了，帝王！”
真拿她没办法，这次想办法在前面站的高点吧。
梦之杯结束后的第二天，我仍旧指导着帝王的日常训练。
最后一个跑圈结束，因为昨天的梦之杯，今天的训练量稍微减少了些，帝王坐在我的身旁，显得挺游刃有余的。
关东煮翻滚的声音在一旁咕噜咕噜的响着。
“帝王，接下来，你想赢下什么比赛？”
“日本所有的G1赛事都已经制霸过了啊，和会长的对决也是……这么一想，我想像铃鹿那样，去挑战一下国外的赛事。不过……”
“不过？”
她轻轻的收起自己的腿，双手将膝盖抱在胸口，整个的缩成一团，小小的。
“我啊，总是觉得自己还没赢下什么。明明我已经在梦之杯和会长的正面对决中达到会长一样的高度了。原本以为在梦之杯中赢下了，这种感觉就会消失，但它却越来越强烈。总觉得东海帝王我，必须拿下。”
今天的训练，东海帝王看起来确实很烦闷，头顶的两只耳朵一直都是耷拉着的，尾巴也一直烦闷的打着转。
脸上虽然一直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但是实际上很容易看出来低落的心情，一直都是不擅长隐藏自己心情的孩子呢。
“帝王，拜托你了。”
皇帝的话忽的在我脑中回响，与此同时在我的头脑中一同映出的，是帝王在与黄金船的比赛中，那炽热的情感。
以及，自己在那时的愿望。
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但又不敢确定。
“这样子吧，帝王。”我笑着将火力大小调至保温，“你来和我比一场。”
“训练员你肯定跑不过我的啦。”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将外套脱下，放在一旁，走向训练场，“整个特雷森学院，还没有赛马娘和训练员跑过吧，轻敌可是不好的赛前心态哦。”
帝王看我这么这么认真，顿时也来了兴致，跟我并排走向了训练场的起始点。
“2000米。”我一只脚踩上起始线，抬头向夜色渐浓的天幕看去，“冬天的月亮出来的好早啊，那么就叫月光赏吧。”
“训练员真是的，明明只是训练，却搞得真的和真的比赛一样。”
准备运动。
“这就是比赛，帝王。”
我有多久没有全力运动了？毕竟我是只是指导赛马娘的训练员，一直都是旁观者。
“我会拿出我的全部实力。”
但是，这次我想……
“相应的，你要拿出你全部的实力。”
“明白了，训练员。”帝王的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了，很好。
“三。”全身的肌肉进入预备状态。
“二。”帝王摆出了她最为常用的起跑姿势。
“一！”
我和她同时向前跑去。
她瞬间就将我远远甩开，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自然是无法比过赛马娘的，两千米的长跑，对于我来说能够一直全力跑下来就很不错了。
从这个角度看那传奇的“帝王舞步”，是第一次呢。
多么漂亮的马尾啊，在随风飘舞。
多么帅气的跑姿啊，她一往无前。
你是这样在赛场上奔跑的啊，帝王。
夕阳的余晖与初升的月光混合交织洒在长青的赛道上，使得整个赛场熠熠生辉。
我的呼吸慢慢变得沉重，我向前看去，帝王早就领先了我好远好远。
但是，我仍旧要尽全力去跑。
我答应了她。
而且我想要看着她跑，尽可能近地，一直看着她疾驰。
“呼，呼……”
1000米，500米，200米。
在沉降下来的夜色中跑着，想着帝王差不多是在这个位置开始冲刺了吧。
全身的肌肉好疼，缺乏锻炼的它们，在1000米的时候，就已经进入疲劳状态了。
“哈……哈……”
那么，我也该冲刺了，全速冲刺。
即使眼被汗水所模糊，即使呼吸都已经使不上力，我也想拼尽全力的去记住如今眼前的景色。
我真的想明白了。
“哈啊……帝王，我到终点了。”
我看着早已在终点等候多时的帝王。
她活泼矫健的身躯，在完全的降临的夜中，散出淡淡的银光，真是奇妙。
“我赢下你了哦，训练员！”
这句话脱口而出后，帝王意识到了，小巧精致的脸蛋，在月的辉映下，涨的通红。
看样子，也许她明白了，她之前所没有赢下的东西，是什么。或者是，她早已赢下的，却始终没有发现的东西。
“是的，在这月光赏中，你全力赢下了我。”我喘着粗气，踉踉跄跄地扶着训练场旁的护栏。
看起来一定很狼狈吧，与潇洒地站在赛道之上的她相比。
哈哈，这有什么办法呢，我毕竟只是辅助她的训练员，论赛跑，我肯定是跑不过的。
甚至，在另外一方面，我也早就被她一路暴领。她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赢下我了。但我和她，都未曾觉察到，直到刚才。
“原来是这样啊，训练员，真是狡猾呢。”她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胸口，微微地喘着气。
娇羞得可爱，却又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呢，帝王。
我被帝王娇小的身躯撑起，我像往常一样，可以感觉得到帝王身上的汗水，但这次我的汗水也混合在其中。
“帝王，现在赢下了最重要的东西，一直都想要的那个东西。”她细声呢喃着，我在她的背上聆听。
锅盖被打开，香气喷涌而出。
帝王将称好的盐倒入关东煮中，今日无雪，洒下的盐，却比真雪更美三分。
在稍显笨拙的搅拌之后，一勺关东煮被送到了我的面前，热腾腾的蒸汽隔在我与她之间。
然后，被轻轻吹散，就像我平常做的那样。
不过，这次是帝王。
要好好珍惜帝王。
这个站在我面前，没有我甚至不会在训练中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会在输了比赛后找我诉说她的不甘；会在赢下比赛后孩子气地将我扑倒在赛场上；在胜者舞台上闪闪发光；在皎洁的白月下以矫健的身姿将我甩开，以最潇洒的姿态赢下我；然后现在在我的面前，轻轻将滚烫的关东煮吹凉的女孩。
很好吃的关东煮，香气溢满了我，我甚至不忍将它咽下。
是啊，要好好珍惜呢。
“月光赏，是我赢了吗，训练员？”
“是哦，帝王。在月亮的见证下，以最为完美的姿态，毫无疑问的胜利赢下了一着呢。”
“……”
“开心吗，帝王？”
“嗯！赢下了训练员，我很开心哦。”
她开心地笑了，好可爱。
“训练员，这算表白吗？”
“算的哦，帝王。你接受吗？”
她那湛蓝的眼眸中，银光粼粼。
精巧的小嘴唇，上下张动。
风带出的声音，在我与帝王的耳旁回荡。
“我接受哦，训练员。”
我和帝王成为情侣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特雷森学院，大家好像都对此很有准备的样子。
“你们三个，给我做好觉悟吧！”
至于原因……
“疼疼疼疼！训练员，不要揪我的耳朵了！”
“耳朵，耳朵要被扯下来了！”
“我抗议，这是行使暴力！是不对的行为！”
我生气地扯着面前这三的耳朵：重炮，双涡轮，以及黄金船。丫这仨很早开始就轮班偷看着我和帝王，那个晚上她们老早就在那里埋伏好了，全过程都落在了她们的眼中。
黄金船和帝王的那次跑步，也是她们一早就策划好的。
“帝王的训练员，你表白了是吗？”
这是今天上午我在吃早饭的时候，路过的美浦波旁问的。惊得我把还没咽下去的早饭喷了出来。
“黄金船，重炮，和双涡轮她们说的哦。”
在我的追问下，美浦波旁告诉了我她从哪里获得的这个消息。
我还没有任何公开的心理准备，这仨就把我们供出来了。
又羞又怒下，便把她们拉出来狠狠教训了一顿。
“反正迟早都是要让大家知道的，而且你的成功，还有我们的一份功劳呢！啊疼疼疼！”
“你和帝王之间的感情，在众马娘中早就是心照不宣的了！”
啊，是这样的吗？
我又想起了皇帝的话，好像的确是……
脸上忽的感觉热热的。
原来我们这么迟钝的吗，还是说当局者迷？
“好歹你们也考虑下我和帝王的感受啊。”我叹了口气，松开了这三对被我揪得起红的耳朵，“算了，反正事情都这样了，能怎么办呢。”
“你们两个是真的迟钝，作为帝王的室友，我真的是看不下去了，不推一把不行。”重炮的眼泪都出来了，看起来是真的很疼，这样的教训应该也是够了，“不过帝王的训练员的告白真的好浪漫啊，重炮以后能不能也被这样告白呢？”
这时帝王忽的将门打开，低着头快速地走了进来。
脸好红。
“真巧啊，帝王。”黄金船看着进来的帝王，尴尬地笑着。
“那么，我们先走了，帝王的训练员。”重炮和黄金船赶紧起身，拉着双涡轮飞一般的出了房间，顺带将门带上了。
双涡轮怎么看感觉都是被拉着凑数壮胆的笨蛋啊。
不过，“帝王的”这三个字被重炮重读了，听着有点开心。
“训练员，重炮她们是？”
“啊，没事，刚刚把她们教训了一下。”我顿了一下，“关于我们两个表白的事。”
“啊哈哈，真符合她们呢。”她的脸依旧红红的。
“我觉得，这样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训练员。”
“从某种方面，我们也许还要感谢她们。”我笑着挠了挠头，不知道的自己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子。
也许，是跟帝王一样的表情。
“咳咳。”为了缓解现在的气氛，我故意干咳了两声，“帝王，你之前不是说，想去国外的比赛吗？我从理事长那里，拿到了去英国比赛的资格哦。”
“那训练员，你会跟我一起吗？”她抬起头，仰视着我，眼中充满了期待的眼神。
“当然，你与我，可是要一起开辟一个崭新的时代。”我将她抱入怀中，轻轻地打理着她的头发。
“那么，我之后想去法国，美国，加拿大，都可以吗？”
“我想在那里吃好多好多好吃的，赢下好多好多比赛，同训练员一起。”
我笑了。
“很任性哦，帝王，像小孩子一样任性的要求。”
“训练员又把我当小孩子看。”
帝王也笑了，笑得很开心。
“都可以，这一切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