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北境》

来自魏启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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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非常治愈的文章,文章表达了男主对女主的感情,结尾男主把最后一幅画寄给了女主,可以说是非常治愈了!——用户:X.Zero留下了一句话并更新世界的锋芒。 2020年8月19日 (三) 21:15 (CST)

我是冰皇晶,有幸参与魏启第一次正经故事接龙,很开心。

我认为这种写作模式让每个作者都锻炼了自己挖坑埋坑的能力,很棒!每个人对于这个故事肯定都有自己的想法,而它带给我的感触很深。那么我也来分享一下,在我心中,这个故事都讲了些什么。

首先,我个人心中的故事,止于Hineven所写的“他将油彩砌在画布上,北方的故事在他笔下流淌,在他心中成长。即便他未曾去过北方”。在此处结尾,我认为故事主要讲述了一个向往自由的年轻小伙屈于社会压力,向生活妥协而收敛理想的心路历程。

这篇短文的表现手法十分晦涩,我将逐段分析,来解释我是如何理解出上述内容的。

首先要明白全文的时间逻辑,这篇文章是单纯的顺叙——虽然我第一次阅读时也有所误解。

文章名为《北境》,开篇一句【䔁看着北边,太阳扭曲了大气,戈壁的风从沙砾上呼啸而过】简单地交代人物和环境。其中“太阳扭曲了大气”不仅烘托出燥动的氛围,为下文䔁抛掷干颜料块和下定决心作铺垫,也令人联想到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以暗示读者所见不一定真实——作者后文中写到主角想去北方,实则是有所代指。

【䔁一直很想去试一试,但他要画一幅画,北边的画,画出那些生活在戈壁的悬崖之下,刺目的沙丘之间的人们所绝对看不到的景色。】

如果此处读者将䔁想试一试的东西表面地理解为“画出沙漠里的人看不到的景色”,那么这里与后文写到的商队会产生明显的冲突——商队显然可以将北方的景色以多种方式告知沙漠中的居民。想到这里,读者不难明白,䔁实则想尝试的,是走出沙漠中的思维约束,打破“沙漠社会”的桎梏。他要有自己的理想,他迫不及待要去尝试。读者此时已经能略微的感受到䔁的想法。

【但当他要动笔时,他却有开始迟疑了。他凝视北方,他决定将这幅画命名为“北境”,画布上还是一片空白。】

这里首先表现出䔁依旧有所顾忌,令人遐想是何物何事。结尾的为画命名表明䔁确定了自己的梦想,但作者却未在此时以上帝视角给出后续结果,有吸引读者继续阅读的用意。

【悠扬的笛声从沙漠彼端的商队传来,模糊的骆驼铃铛的声响也逐渐开始变得清晰。他们从北方而来,来自那个沙漠之民所不曾想象的国度。䔁明白,凝视北方并不能看到与以往不同的景色和色彩。】

描写北方商队的到来,䔁更加坚定决心。作者循序渐进地推进䔁的心理活动,此举使故事逻辑更严谨。

【但是他害怕,他害怕陌生的景色,他害怕陌生的面孔,这和他的内心深处的理想相悖。】

在阅读上文后,读者可以把“向往北方”理解为“向往北方的生活、社会”,这里翻译过来,就是指䔁并非肤浅的喜欢北方的美景和生活,他不是畏惧沙漠社会的压力,而是想做出改变,希望沙漠里的生活变得像北方一样美好、惬意。

【他宁愿相信自己向北看到的景色就是所谓的“北境”,而不是跨越那茫茫的沙漠、翻越那高耸的山脉所看见的景色。】

这里一句话出现了两个“景色”,前者是描写远景,站在沙漠向北看即可,不难理解为北方山水花木一类的景色,而后者需要跨越沙漠,翻越高山,需要人实实在在的抵达北方,意为北方的社会和生活的景色。这里使用“宁愿……也不“的连接短语,䔁使用讽刺的语气表达出他希望北方的生活并不是想象中的美好,只有虚有其表的美景。这侧面反映出北方和沙漠的生活环境差距极大。

【他害怕,他从来没有踏出过这个小镇半步。他的同学笑话他是胆小鬼,即使他们也没有到达除了那个沙丘外更遥远的地方。】

这里看似只是描写䔁在校园的一件往事,但若读者还把“去北方”当作䔁的理想,那么恐怕会把同学的嘲笑认作是䔁理想的萌发点。这句话的描写实则更像是在讲述一个牢笼,牢笼中的人相互“笑话”,相互给予压力,纵使每个人都身处牢笼,给予别人的压力终将由自己背负。这个牢笼就是沙漠社会。不得不说,这种描述很轻易地让人联想到现实生活中的一个词,“内卷”。用内卷来形容䔁的境地着实有其不恰,但文至此处,作者想要表达的意味已经呼之欲出,令读者背脊生寒,也更让人好奇䔁的选择。

【他张开手抚摸调色板上干结成块的颜料,每一处裂纹和凹凸都让他感到膈应。】

这里以调色板指代沙漠社会,颜料即是人。每一块干颜料都不再像最初混水调配时那样溶为一体,现在的它们每一处“凹凸”都不再一样,裂缝横隔在它们之间,就像是不同的人群间隔着难以跨越的鸿沟。而每一块干颜料,都已在颜料板上固化,䔁的心中很不适。

【他扣下一小块干颜料,放在指间轻捻,粉末飘落在地,色痕留在皮肤,但他始终捻不碎,于是他越来越用力,直到关节都有些泛白,还是捻不碎。】

此处,䔁把他“所属”的颜料块扣了下来,表明他的内心深处有着脱离这种社会的愿想,而后的“捻不碎”也表现出他认为他的内心是坚不可摧的。下文中写道䔁把扣下来的颜料块远远扔出,表明他迫切的想要远离沙漠社会,不过紧接一句【抛进沙子里,他抛得不远,但抛得再也找不到】,已经对结果有了暗示,坚定的心终究是隐于沙漠,终是化为平凡的,数不尽的社畜——虽然䔁还没有意识到。

【照耀着大地的烈日变得赤红,逐渐从远处落下。在这个世界,被拘束的孤独逐渐打散了䔁的幻想。他不想承认,他的过去是把过分的言语和胆小的孤影深深地隐藏在自己的灵魂之中,痛苦和伤痕都在猛烈地燃烧。他想起来了自己过去的一些事情,那是他无论几次也要忍住,直到眼泪干枯为止的往事。

毕竟只有孤独的人才会知道风的方向。

尽管有形之物总有一天会消失,但这并不等于它们没有价值。䔁明白,自己不应该有所渴望,因为没有渴望大概就不会被谁辜负。但是他无比渴望了解北方的一切,世界之大,却又常常被一隅之地所困囿——走出去,这总比一辈子待在这个毫无希望的沙漠小镇之中更好。】

这段话以䔁对过往的,那个一直没有做出决定的自己展露深刻的反省为始,以其强化决心为末,穿插了他的多种心理活动。

后面几段分别描写䔁曾经在沙漠中的旅途、旅人口中的北境美景、䔁尝试去想象北方的景象,以及他终于说出要去北方。

接下来的一段着力描写䔁的离去与旅途中的艰辛,层层烘托文章气氛。

最后,【在一个灼热褪去、晚霞布满天际的傍晚,他看见了天际线彼端若隐若现的一丝淡淡的青绿色】,文章在此时仿佛达到高潮,䔁就要抵达他的北方。可下一句,作者出人意料地写道【是魏隐平原,这是不是北方?䔁站在沙丘上,看着地图,问着自己】,读者的心情如断崖般下坠——熟悉魏启地理的朋友可能已经知道魏隐平原算不得地理上的北方,但如我这般对此并不了解的读者,首先就会产生巨大的疑惑。当然,无论䔁是否到达地理上的北方,我们都不知他是否到达了他内心的北方,作者并没有在此处给出明示,䔁在旅途上的故事戛然而止,让人浮想联翩。

省略号后,画面切入全新的场景,但熟悉的主角䔁依然在。这时的读者很难判断作者即将要讲述的事情,是发生在旅途之前还是之后。先是女同学莳问䔁去过北方与否,䔁的回答依然没法解释上一段文字带给我们的疑惑。其后莳又说【我听我的父亲说起过北方。在那儿,阴影是橙色的,而地是蓝色的。北边还有很多山,山川沟壑……如果我能去北方就好了】,结合前文,她的描述跟䔁在旅人口中听到的一样,我们不难推断出作者想表达的含义——沙漠社会中的很多人都知道北方的美好。那这又有什么用意呢,作者立即在后续接入两人对莳无法去北方的讨论,也许初读会让人觉得是否莳有什么隐疾,然而仔细思考,这未免不是莳的自知,以及䔁对“去北方”的艰难程度的熟知。这时读者明白了,莳,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很难去北方”,很难从这个充满压力的社会中挣扎出来;很多人都知道北方的美好,但他们都得不到这份美好,都被沙漠社会所拘束着;䔁或许也是如此?此时的内容已经为前文留下的疑惑——䔁是否到达地理和心理上的北方——给出了答案的暗示,但还没有堵上其他答案的可能性,没有为读者给出一个确切的解答。接下来作者描写了一段䔁的心理活动,以及引出䔁自己的一个疑问【橙色的阴影,蓝色的大地,山川沟壑交纵,这一切显得这么凌乱和不真切。这就是北方吗?】。

文章到这里,显得有些杂乱,很多令人疑惑的点——䔁是否到达北方,他与莳的谈话发生在何时,莳为什么去不了北方——都还没有解释。但是下一段,一切的一切都展现了出来。

重申一次,我心中的故事到下面这一段就结束了。

【他将油彩砌在画布上,北方的故事在他笔下流淌,在他心中成长。即便他未曾去过北方。】

“砌”字,显示出䔁的随意,这里显然不是夸奖他拥有绝妙的绘画技术,结合后面的“在他笔下流淌,在他心中成长”,读者可以得知䔁之所以画得随意,是因为䔁已经将“画北方”的梦想由现实转为心中。在现实中他的梦想已经“流淌”离去,已经过了可以实现梦想的时间,他只能把那个梦想深藏于心,在心中蕴养。

“即便他从未去过北方”,最后的这一句话,可以说是将前文所有的线索、读者的疑惑勾连在一起,一切都被串通起来。在这句话出现前,上述对文章的分析和解释都没有根基,但之后都说得通了,而且是极其通顺、合理的。“北方”的暗面——不合理社会制度对人的压力和摧残——一下子浮现在脑海。

䔁是向往自由的人,他要改变,改变阶级的固化,改变社会的捆绑。

他的心中有个叫北境的地方,那里有美好的生活,和谐的社会。他说他想去北方。他借此艰难地克服心中的阻隔。

之后,他出发了。他前往北方,走一条真实而艰险的道路。那条路好长好长,长到他再看不见其他人的身影,因此没人知道他是否到达,是否半途而废。

但他最后返回了沙漠,沙漠什么也没有改变。“䔁到达魏隐平原后,是否到达北方”的疑惑也解开了。他也许到达过地理上的北方,但绝没有到达他心中的北方……亦或两者皆未到达。

文章的每个事件都是顺着时间发生的,䔁和莳的谈话发生在䔁远行后。莳没有走过那条长路,显然她的父亲也没有走过,因此她自认她到不了“北方”;而䔁正是走过那条路,才知晓莳这种人是到不了北方的。

莳是否有什么隐疾已是无关紧要,她更大的作用,是让䔁意识到,他其实已经屈于了沙漠社会,他也没有挣脱出那个“牢笼”——不是因为生活,而是迫于生活。

于是䔁把那个关于“北方”的梦收了起来,收在心中。他的画不再是为了画“北方”,而是为了告诉自己,他年轻时也曾画过“北方”。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作者把䔁“前往北方”的那条断路展示在了读者面前,它的背面,是䔁“改变沙漠”的路。作者只描写了䔁与北方,但显而易见,这条关于沙漠的路,也是断开的。

在最后一段出现前,全文的基调还是偏热血的,让读者看䔁如何突破自己,去踏上前往北境的旅途,只是在最后的瞬间,作者把一切都撕碎了,碎得像沙,䔁的未来被抛进那沙子里,再也找不到。这个沙子组成的社会在作者的表述下,显得如此的坚不可摧,让人绝望。

我愿称之为魏启当下第一致郁短文。

此外,抒发一下对故事接龙这个写作模式的想法。接龙故事有个最吸引人的地方,每一段都会带给人惊喜,而文章的总体也会散发出很别样的魅力,展现出独特的思想。在逐步阅读这篇文章时,我所想象的结局多种多样,然而在最后时刻,所有的情节才收覆在一起,带给我巨大的冲击。

当然,基于我个人认为的故事结局,X.Zero在其后编写的内容也赋予了文章不一样的意味和截然不同的结尾,使文章变得治愈人心。这不得不令人赞叹!

--冰皇晶讨论) 2020年8月24日 (一) 19:28 (C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