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花火》
罪与罚·星空花火
CHAPTER TWO
隐隐约约能够听到火车从我头顶上的桥上经过，就这样趴在栏杆上，默默地注视着对岸的风景。我不知道这样待了多长时间，我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新鲜的光景，繁华的夜空，不同的面孔，都令我欣喜不已。因此，我尝试着接受着改变，尝试着接受着这个完全不同的生活。
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孩在向我招手。她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映射在草地上，显得纤细而修长。
“说好的今天下午陪我一起去看电影呢？”她笑着，就像被风吹过似的温暖。
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稍微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走吧，但愿我们还可以赶上那场电影。”
话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那个时候的我刚刚收到了来自胡意志帝国理工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欣喜万分的我连饭也没有吃，便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最要好的朋友，欧沃。
不料，欧沃笑着说，他也收到了一份录取通知书，但是并不是胡意志帝国理工学院。我愣了一下，正准备追问是哪一所学校的时候，他笑了笑，我明白他的意思，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那天晚上我将他约了出来，他看起来非常平静，就像他以往那样。我们坐在校园内一个露台的栏杆上——这是个很高的平台，从这里可以远远的眺望到凯米斯崔繁华的夜景。
一罐啤酒从售货机里滚了出来，欧沃顺手递给了我，然后拉开了他那一罐的拉环。
“谢谢，但是我不喝酒。”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怎么选择？”
“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你以后是要继续留在这个国家，还是去北帝国？”
“看心情吧。”我说着模棱两可的话，叹了一口气。
“就这样分道扬镳吧，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去我想去的那个地方。”他笑着，就像他平常的笑容一样，而那罐刚刚拉开的啤酒正不断向外冒着气泡。
星夜，群星璀璨，银河闪耀。
……
“果然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这学校大得令人发指。”
我一边愤懑不平地想到，一边拿着录取通知书焦头烂额地找着报到的地方。猛地一回头，和一个女生撞了个满怀。她痛苦地揉了揉头，然后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我还没有找到那个……额……就是那个报道的地方。”
她笑出了声来，身后的长发也跟随着飘动了起来。
“就在你的背后啊！”她指了指我背后的一个大厅，上面写着“忒休斯·卡尔报告厅”。
这可能就是这个报告厅的名字了吧，我想了想，刚刚准备和那个女生道谢，却发现她已经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算了，没多少时间了，我得快点赶进去，要不然要错过开学典礼了。”
推开拥挤的人群，我拿着自己的书包，找了一个视野稍好的位置，接着我拿出水瓶。刚准备稍微喝点水缓解自己稍微有点急躁的心情，却看见她——那位女生，就站立在大讲台上的边缘，一动不动，就像一座雕像一般。我的动作停止了，呆呆地看着她，就像一只断线的木偶一般，直到欢迎的音乐响起来，我才把注意力放在了开学典礼上。可是我的视线却一直不断的瞟向那位如同机器人一般的女生。
我不知道。
“……好的，接下来让我们开始开学典礼吧。”柔美的声音从大礼堂周围的立体扩音器传来。我看到，她，向舞台中央走来。
“各位同学们老师们大家好，请允许让我来主持开启这次典礼。我的名字是天音，机械工程学院学生，冰晶石族。应学校的邀请，由我来担任本届胡意志帝国理工学院的入学学生代表。”她笑着说道，我听到了来自遥远星空的声音。
冗长的典礼，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我的视线中，只有那飘着丝带的钢蓝色发梢，在随着她的侧身移动而飘动。
木然地站起身，拍了拍自己已经麻木的双腿，我背好了书包，混着人群走出了大礼堂。
“嘿，你就是新来的吧？”一个咧嘴笑着的男生一把扑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不出意外，你也是北帝国的吧？毕竟我们寝室包括我已经有五个胡意志老乡了！”
我不好意思地告诉他，其实我来自徐意志联邦。
“哈？那个联邦？那个刚刚从内战的硝烟中脱过身来的联邦？”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管怎么样——老兄，胡意志帝国欢迎你！今天晚上咱几个好兄弟先出去好好喝一杯！”
“哦，顺带一提，我是维希拉尔·德·若尔斯，你就叫我维希拉尔就行了。我是这个寝室的室长，因为你迟迟没有回来，我们就擅自决定啦。”他朝着我咧嘴一笑，然后拉着刚刚走进寝室的我出了门。
纽菲夜晚的街头并不如凯米斯崔繁华，但是在这一个金色的秋天，却仍然让人感到温暖。高大的铁木也已变得金黄，纷纷落下的秋叶将街道装扮成茜色的海洋。
我们寝室六个人聊着天走在行色匆忙的人群中，我得知了他们五个都是胡意志族人，而且都出身名门，特别是维希拉尔，是纽菲市财政局长的次子。
只是，他们已经打成一片了，我多少显得有一些不合群。我默默地走在后面，默默地想着这一天奇迹般的遭遇，也默默地想着自己以后的未来。
“就在这里吧！我吃过，这家的联邦菜真的很不错。”同行的另一名同学说到，他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家联邦餐厅，“更重要的是，价格非常实惠，在这样的经济萧条时期，这是我们最棒的选择了！”他们纷纷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拉着我打闹着进了那家并不大的餐厅。这和我以前从父辈口中得到的胡意志帝国人的性格截然相反，他们都是积极阳光的少年，并不是所谓严肃而刻板的自律者，我想。
“你呢，小兄弟，你是徐意志人吧，来给我们推荐一些你们家乡的菜肴吧，你肯定吃过的吧？当然，我也希望你改天可以尝尝我们胡意志的特色菜。”他大笑了起来，旁边的几个胡意志同学也跟着笑了起来。我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那你们务必尝尝这个烤红薯。
……
我们的相遇，似乎并不是一个那么美好而童话的开头。如果说相遇就如同彩河樱花的花瓣，那么不如说我们的初次见面，就像花瓣飘浮在空中，就此飞舞，却最终永远，永远，永远无法飘散落下。
她是冰晶石族人，很奇怪，冰晶石族人。我不止一次又一次独自念着这个奇怪的名词，这个单词我只在教科书上学到过。
「……冰晶石族，胡意志帝国的重要民族成分……千人游行……蒙大拿……共同发展法案……」
车流穿行不息，人群熙攘如织。天音独自一人，从来没有人和她相随，从来没有看见过她和其他人有过什么接触。更奇怪的是，人们看到她，便绕道而行。
“别离她太近，她是冰晶石族人。”维希拉尔拍了拍我的肩膀，凑近小声地说。“为什么？”我疑惑不解。“不为什么，冰晶石族不是什么正统的民族，它们本来就不属于这个社会，不属于这个国家，它们早就应该被抛弃。它们冷酷无情，毫无灵魂可言，迟早会取代我们胡意志族的统治地位。那个天音，我就感觉很危险。”他咬了一口雪糕——大冬天的，也不知道冷。
不知不觉，我也开始和她保持距离。
“你的杯子，别放在我的桌子上！”我开始试着向她咆哮。因为是一个专业的，因此在专业课上我和她时常会相遇。在参与同学们对冰晶石族的排挤中，我甚至有了“合群”的喜悦。
她默不作声，默默地把杯子移开。
那一瞬间，我的内心如同触电一般疼。我想到了什么？我大概也不知道吧。但是，我的心开始第一次有了“痛”这种感觉。
也许是最后的良知了吧，我终于在污浊的内心找到了这几个字——
“对不起。”
她愣在那里，拿着杯子的手僵持在空中，看起来她似乎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话语。“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急忙把杯子往书包里一放，便跑出了教室。
我的心痛得厉害，脑袋一片空白，跟着跑了出去。
“那个W-3班的男生在追着那个冷面女呢。”“估计是她又惹了什么祸吧。”耳畔传过来路人的笑声，但我管不了这么多，因为我已经快找不到她的足迹。
远远地看到，她坐在一个建筑物的阴影中的长椅上。那个地方说实话自从我来到这个学校还没有发现，可能是因为太隐蔽了吧。
我走了过去。
把自己的脸埋在书包上，她轻轻地抽泣着。微风撩起了她的发梢，还有那迎风飘舞的丝带，落樱缓缓地落着，掉在了她那钢蓝色的长发上。
而从来没有见过女生哭泣的我，内心的疼痛感愈加强烈。
坐到了她的身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就像当我还是一个小孩子时，母亲在我于泥泞中跌倒时做的一样。
她没有抬起头，恐怕还在生着我的气吧。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所谓机器人居然也会生气、伤心和哭泣呢——这并不是人们所自以为是所认识的。
她抬起了头，眼角还残留着泪水，她尽力想微笑，可是不争气的眼泪又从她的眼角滑落。从来没有应对过这种情况的我手足无措，只好慌忙用自己的手帮她擦去眼泪。
很奇怪，她并没有反抗。
就这样，我们肩并肩坐着，尴尬的时间过了不知道多久。最后，是她小心翼翼地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问道：“我能给你说一件事么，我一直都没有可以倾诉的人。
……而你，是第一个。”
“嗯。”
我愣住了。
原来，她一直都是靠着自己，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哪怕一个人也好，没有一个人听她倾诉。
“那请将我当成第一个人吧。我的名字是胤。”
“请多多指教，我叫天音。”她笑了，唯一一次，看见她真正的笑着，虽然犹有眼角的泪花。
从此以后，我便尝试着陪伴着她。我知道，她其实并不是像表面上那么坚强。她是一个人，不是一粒小小的冰晶石，不是战争机器，也不是篡位者，而是拥有着柔弱内心的一个女生。
当然，很快大家便开始窃窃私语，这是我预料到的。
他们开始背地里说我是“叛徒”，说我是和冰晶石人勾结起来的不怀好意的“内奸”。
“那个就是来我们国家的徐意志叛徒。”
“嘘，小声点，别让他听到了，小心他打你一顿，他的室友是维希拉尔。”
很快，维希拉尔也过来劝说我。“胤，冰晶石族不需要我们的怜悯，他们能够进入这个学院已经是帝国对他们的怜悯了。毕竟你只是一个外乡人，何必和他们沾上关系呢？”说罢，他露出了忧虑的表情。
“因为他们是人。”
我回道，披上外衣，摔门而去。
……
天音开始频繁地缺席，她愈来愈少见于校园内，开始往返于各大医院。我询问她相关情况，她对此也只是闭口不谈、笑着应付着我。我也知道，她的身体正朝着不幸的方向发展。
我能做到的，只能是尽可能多地陪伴她。距离大四毕业还有一段时间，我带着她去了帝国南边的许多国家——从我的祖国徐意志联邦共和国到最南端的欧兰古谭斯帝国；从三角山脉到清风平原；从天涯宫殿到启明星岛……我尽可能让她看到更多的景色，因为我无从问起她的实情——事实上，我也没有勇气。
回胡意志帝国的途中，她靠在我的肩膀上睡去，而我看见了她手中紧握的一个纸条，上面隐隐约约写着“晶石裂……”如同一股电流穿刺过全身，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卡拉·迪亚教授编写的晶石学教材我早已读过不下数十遍，而我也清楚，这对于冰晶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束手无策，我什么也做不到，我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
列车还在原野中穿行，我看着窗外经过的风景，那个夜空，繁星闪烁。
很不幸，她的体内的晶体结构已经开始崩坏，因为人口稀少，胡意志帝国对冰晶石族缺乏足够的研究和了解，大夫们也对此无计可施。
“先生，据我们的检查结果，她的内部晶体结构破坏已经达到了25%，难以置信，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严重的破坏。”医生耸了耸肩膀，把一张病危通知书交给了我，“你是她的丈夫吧，请签字吧。”
“啊，我不是她的丈夫……”
“先生？别逗我了，我查了所有的记录——她根本没有父母和任何兄弟姐妹！
我愣住了。
最终，我还是签下了字，不仅是因为我并不想放弃，还因为我还没有放弃，我并不想对任何人放弃，对自己也是，对她也是。
我握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相信我、相信我啊！
……
我告别了她，独自一人回到自己的家——我已经以优异的成绩从胡意志帝国理工学院毕业，现在正在AEHI工作。
我已经离开了他们，那些我曾经依赖过的人，那些我曾经寄予过希望的人，那些我曾经无可奈何的人。我并不是固执的无可救药，我只是在询问人生的不公，为什么神灵要让我和她相遇？为什么又要讲我俩硬生生地分离？
“叮——”电话响了起来，我拿起来看了看，是欧沃——以前的高中同学，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是胤吧，我是欧沃，你还记得我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一点沙哑。
“嗯。”我回答道。
“是这样的，我们实验室有一个非常棒的发现，你是否愿意今天晚上出来聚一下？似乎我们俩自从分别后就没有怎么团聚了呢。”他略带沙哑的声音中透露着兴奋。
窗外的潮江非常平静，浮冰慢慢地随着水流流动——马上就要到四月份了，距离春天没几天了。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江边大厦中的星星灯火倒映在江水中，随波舞动。
“老兄，这是我的名片。”欧沃将他的名片递给了我，我这才可以仔细端详着他的脸，本来清清爽爽的脸庞现在胡子拉碴，乱糟糟的头发看起来是经过打理过的，只是效果也不怎么样罢了。我看着他那滑稽的模样，不禁露出了长久深藏的笑容。“胡意志帝国矩阵研究所”，这是他名片上他的工作单位，我愣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欧沃抹了一把头发，看着窗外，用他那独有的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收到UPW联合大学录取通知书后，到位于胡意志帝国的UPW联合大学报道——实际上UPW联合大学本部根本就不在胡意志帝国。直到我到达后，才发现是矩阵研究所的分院和UPW联合大学联合招生而已，而且，那里居然暗中进行着对冰晶石人的人体解析工作。”
他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吐出了一串的烟圈。“我首先被安排去学习晶石科学，后来我们这个专业的大三学生都被安排来对冰晶石族进行深层次解析工作。当然，我也没有拒绝这个工作——因为我知道拒绝就意味着泄密。当然，国际法也只是国际法而已，联合大学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因此他们并没有管理的权利，胡意志帝国对此也闭口不谈。”
菜端过来了，虽然只是一些平常的菜肴，却十分符合我的胃口。欧沃把烟灭了，叉起了一片牛肉，“后来，毕业后，正如我所料，我们被强制分配到了胡意志帝国矩阵研究所——这个打着矩阵研究的幌子，背地里对那些曾经帮助过他们的冰晶石族人进行着解析，当然啦，他们也就说那只是一小粒冰晶石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默默地吃着，这些我在胡意志帝国理工学院已经从一些学长学姐的口中听说了，当时他们把这些当做恐怖的都市传说。
“啊哈，我们并不是直接拿冰晶石族人来实验啦，只是一小粒的冰晶石！不要露出那种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哈哈大笑着吃掉了那几块牛肉，“我们发现，冰晶石令人难以置信的晶体结构可以产生并适应高强度的灵脉，以至于形成灵——不能说到底属不属于灵，这现在也还在讨论中。由于那灵脉，它们晶体破碎时将放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我们甚至怀疑那就是‘辉光’的产生原因。”
“你们拿冰晶石人做实验了？”我愤怒地将刀叉放下。
“不不不，只是冰晶石而已——没有形成灵的冰晶石而已。”欧沃看着窗外，“这里的夜景真的不错呢，可能北大陆也没有几个这么漂亮的地方了。”欧沃喝了一口啤酒，接着说道，“晶体结构断裂到了一定程度后，经过我们的计算，便无法形成稳定的灵脉，灵便会崩溃。这个数值根据计算，大概是25%。”
“25%！”我惊叫道，餐馆里就餐的人们都回头看着我，我尴尬地低下了头。“老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欧沃一脸不解地看着我，“这个伟大的结论可以解释冰晶石族人脆弱的真正原因，只是很多人对此依然存在疑问罢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欧沃，有一件事……”
欧沃无言地听着我说完那些故事，他沉默了，不再如同之前那么健谈。“老兄，你听我说一句。”他叉起了最后的一块土豆，“能够拯救她最后的方法，也就是解放她唯一的方法。”虽然他并没有直接说透，但是，我清楚他的意思，这未免有一些残酷，但是，我知道啊，但是……我不能忍下心来啊。
0.25，这个数字，已经告诉了我太多的东西。天音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她是脆弱的，也是最坚不可摧的。她只是一个看起来很阳光，实际上却是个柔弱而胆小的女生啊。
躺在病床上的她，内在不仅仅只是一粒微小的冰晶石，而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啊！我紧紧的握着她的手，25%，难以想象她是怎么逼近这个临界值还依然顽强地与死神抗争！
握着她的手，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还想看看那烟花啊，听说很美吧。我那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景色……我还不能死去啊，但是呢，可能看不到了吧，我知道的。
我没有过父母，没有过兄弟姐妹，甚至没有过朋友，他们因为我是冰晶石族而远离我。
只有你，把我真正当做了一个‘人’来看待，而不是冰晶石，谢谢你。”
一行的泪从天音的眼角流了下来，她微笑着，好似在触碰到了哭泣中的繁星一般，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夕阳渐渐下沉，茜色弥漫了整个病房，风吹着窗帘，25.000%，只剩下仪器滴答的响声。
「再见了，请让我最后看那一次的烟花吧。」
“嗯。”毫无控制地，泪流了下来，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情感，因为之前我自诩为“男人”，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也仅仅是个没长大的男孩子罢了。她的手，温度渐渐消失，晚风将窗帘吹起，她钢蓝色的长发散发着温暖的光。
晚霞渐渐沉下，茜色的天空渐渐化为深色。静静地坐在栏杆上，还是那一小罐的啤酒，举杯痛饮，那是我不曾看到过的景色啊。
烟缕渲染着黄昏的景色，染上几许赤红的天空，蜻蜓漫舞纷飞。
升空的烟花，绽放于夜空。
钢蓝色的星空，璀璨夺目。
「你看到了吗，你不曾看到的景色。」
魏启历2003年9月6日
Tyin & Tyin